第(3/3)页 那些丫鬟婆子齐齐点头:“大夫人不光会胡言乱语,还会突然抓人,冯夫人您最好站远一点。” 申氏冷笑:“天理昭昭,报应不爽,你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?” 她说完从地面站起,转身抓住那棵金茶花主干,用力往上拔,似要将其拔起。 但盆土厚重,她用尽力气,树身也纹丝不动。 五花上前道:“夫人,让我来吧。” 申氏扭头看了她一眼,松开双手,退后几步。 五花两手抓着树干,稍一用力,便连盆提了起来。 申氏拧眉:“得把盆去掉才行。” 五花闻言,抬起右脚,对准花盆一角,踹了一脚,而后转到另一个角,又踹了一脚。 等四个角都踹完,花盆“哐当”一声坠落地上。 申氏示意她:“把树平放到地面上。” 五花照做。 她特地把树根对准申氏。 冯清岁看了一眼,发现树根底部似乎裹了麻布一样的东西。 申氏伸手扒开撕开树根,一点点把麻布裹着的那团东西挖出来,而后放到地上,小心翼翼拆开。 一丝腐烂臭味钻入众人鼻腔。 众宾客微微拧眉,但没人说什么,全都屏息凝气,目不转睛看着申氏动作。 只见麻布里面,还有一层丝质布料。 申氏继续往下拆。 丝质布料下面还有油纸。 拆了一层又一层后,里面包裹的东西终于现于天日之下。 是一具小小的尸骸。 众宾客悚然大惊。 “花盆里怎么会有尸骸?谁的尸骸?” “该不会是她儿子的吧?她儿子好像没满周岁就夭折了。” “那位小世孙?天哪……” 申氏双手微微颤抖,眼里噙满泪水,她抬手用袖子擦了一遍又一遍,才哽咽道: “这是我儿子尚宸,世子去寺里看茶花,被毒蜂蛰死半个月后,宸儿哭闹不止,抽搐昏迷,府医给他开了安神药,宸儿不但不见好,还愈发严重。” “宸儿的奶娘说可能是被惊了魂,得叫魂才行,我带着宸儿的衣物去世子的灵堂招魂,回来宸儿就没了气。” “当时我便晕了过去。” “醒来头痛欲裂,脑子昏昏沉沉,许多事都想不起来,我只当是心神大伤的缘故。” “直到我为宸儿洗身,触及宸儿囟门,发现囟门处的头皮比旁处要略高一些,像是肿了起来。” “刚要看个究竟,发现屋里人都盯着我,我此前不曾听奶娘说起宸儿头皮有异,心中起疑,便寻个借口支开她们,单独察看。” “这一看,竟看到宸儿囟门的头皮那里有三个针眼,往下按压甚至能摸到一点点,我的宸儿,是被人害死的!” “我怒急攻心,又晕了过去,醒来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是谁,又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世子和宸儿。” “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下了毒,我当时便想抱着宸儿离开国公府。” “但我的院外突然多了几个粗使婆子。” “世子年十五,老夫人便病亡,国公爷让庄姨娘管了几年府务,直到世子成亲,才将府务交到我手上。” “我和世子因茶花结缘,从西南远嫁到京城,人生地不熟,刚进国公府没有大动干戈。” “庄姨娘先前安排的人手都还算尽责,我进府没多久就怀上了,孕吐厉害,顾不得太多,差不多还是用着府里原来的人。” “到了生死存亡之时,发现自己连院子都出不去,才知自己何等愚蠢。” “娘家远在西南,院外有人把守,院内又有奸贼,我连自己带来的陪嫁都不敢信,只能装疯卖傻,整日抱着宸儿尸身,不让任何人进我房间。” “本来还担心瞒不过去,没想到他们给我下的,正好是会疯癫的毒,歪打正着。” “我不知道毒是怎么下的,又不能一直不吃不喝,就趁着夜深人静,院内外的人都沉睡之际,把宸儿层层包裹,藏到金茶花花盆里。” “然后把先前世子埋在院里茶树下当粪肥的羊骨挖出来,放到房里炭盆里,倒了桐油,烧得只剩些许骨殖,又把宸儿的衣服、我的被褥也都拿过来烧了。” “火光冲天,满屋子人都过来扑火,我大喊大叫,闹着要跟宸儿一起去,她们按住我,给我灌了药。” “等我再次醒来,除了那盆金茶花,便什么都记不得了。” 国公府的人以为她发疯把宸儿火化了,然后把金茶花当成了宸儿,连夜里睡觉也要挨着花盆睡,倒是不曾想到,宸儿就在花盆里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