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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唔，那，过年好啊！”

    路悠悠也扯嘴角，说完就觉得不合适，但实在挂心顾柏旸，也顾不上解释了，匆匆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毕方目送她离开，这才提着保温桶，从安全通道，慢慢往四楼走。

    四楼，比三楼还要安静，甚至可以说是寂静的。

    因为这层的病房最少，而通道的东侧，更是只有两间病房。

    毕方一上来，立刻就有两个穿着军装的青年朝他冷飕飕的扫过来，确认是他，目光又温和下来，主动让开，让他过去。

    两间病房门对门，右侧的门是关着的，左侧门开着，里面隐隐有说话的声音，虽然压得很低，但每一声都是尖锐吵闹的。

    毕方没进去，打开右侧的门，进去了。

    病房很大很空荡，正中间一张病床。

    床上的老人已经睡着了，神态却并不安详，他费力的呼吸着，每一下，都通过呼吸罩传出沉重的‘呼噜呼噜’声，那声音并不规律，时快时慢，时而长长的，仿佛嘶哑的二胡声拉出的低音调子，一直向下，一直向下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就会突然断掉！

    毕方刚开始听到这声音的时候，还会害怕。

    现在不了。

    他好像什么都不怕了，静静的坐在老人的床边，像个木偶似的坐着。

    脑子里想着：我以后要是快死了，绝不像他这么痛苦的挣扎。我要自己拔掉氧气罩，一了百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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